此言一出,如一石激起千层浪,在场的人皆惊愕不已。
“此外,凡十日内存银于大梁纪家票号者,亦可同享之。”慕成雪同纪夫人并肩而立,一句话说得字正腔圆,在场每个人皆听得一清二楚。
话落,反应过来的人群已是一片哗然。
慕成雪看得很是满意,这与她预想的状况如出一辙。“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”,这些商户愿意铤而走险,折腾着将现银全数取出,左不过是因为对方许下重利。
千乘之王,万家之侯,尚犹患贫,何况匹夫编户之民。许下如此条件,慕成雪不信他们会毫不动心,只要有一人动摇,这场戏就好看了。
“纪夫人,此话当着?”一抓着账册的男子冲上前来犹犹豫豫的问出口,众人全都屏息看向纪夫人母女俩,万众瞩目不过如此。
“无半句虚言。”
全场再次哗然。
“这银子还取吗?”
“不取了吧?”
“说不定她是诓我们,若是那十两银子拿不到,原本的银子也打了水漂怎么办?”
“方才纪夫人说得如此肯定,不像是骗人,何况才十天,跑得了和尚,跑不了庙。”
不少散户都是听了传言而来,方才那纪夫人摔了金盏玉杯眼都不眨一下,现在又许下如此承诺,看纪家如此财大气粗,哪里像是要破落了。
“纪夫人,这账册有些厚,想必一时之间看不完,我过几日再来。”说话间,一商户便放下手中的账册,同纪夫人躬身作揖道“在下还有些事,先告退了。”
“哎,黄老爷,等等在下。”又一商户匆匆放下账册,强颜欢笑道“纪夫人,在下突然想起来也有些急事,改日再会。”
“纪夫人,在下也告退了。”
散户们见为首的几个大户都走了,也跟风离去,转眼之间,已是人去楼空。
“夫人,这这,人都走了?”王掌柜激动地语无伦次。
纪夫人与慕成雪相视一笑,没有说话。紧攥着帕子的手终于缓缓放开,手心的细肉仍被指甲盖陷下深深的印记。
潞生看着人群声势浩大的来,又偃旗息鼓的离去,还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。见人都走了,拿起鸡毛掸子将人碰过的地方清理了一遍,没放过一个角落。
多年以后,当潞生的儿子问起他最初在德盛昌是做什么起家的时候,他笑着说自己最开始只是个掸灰的。
钟萃园内。
纪二爷正在书房作画,画上的人是个小女孩,看着只有七八岁的模样,扎着两个圆圆的发髻,看着十分可爱。
“老爷,纪夫人下了家主令!”江大掀起帘子神色慌张的匆忙而如。江大是纪二爷的长随,自小跟着纪二爷,后来又一起来的纪家。
纪二爷神情一怔,笔下猛地用力,画上的小姑娘的眉毛延长出一截。
“家主令?”历代纪家家主一生只能用一次的号令,凡纪家商铺皆须无条件服从,违者,世世代代,纪家商号永不录用。
“正是,号令不日就能传到各州县。”
纪二爷缓缓拿起毁了的画,将画卷起扔进了放卷轴的瓷缸内,又铺开一张雪白的纸,下笔熟练利落似胸有成竹。江大见状便将白日里发生在德盛昌的事一字不漏的讲了一遍,讲到号令的内容不禁情绪高涨,言语中满是惊叹。
待他说完,纪二爷才停下笔,画上的人竟还是方才的小姑娘。
“原来如此,若是我也要动心。出此对策,对他们百利无一害,若成了,纪家便可更上一层楼。若不成,商户们也要三思几番,亦能试试对手实力。不愧是青岚,这个家主令用得高明。”
听到这里,江大忙抬眼补充道“老爷,据探子所说,这个法子是五小姐想出来的。”
“哦?”纪二